前陣子ChatGPT的吉卜力風格圖片延燒全球，而今迎來Disney和Universal在6月11日聯合對Midjourney提起訴訟，稱其為「無底洞般的抄襲」。從法律角度來看，這可能標誌著AI圖像生成產業進入新的發展階段。
從GPT-4o的吉卜力風潮到Midjourney被告，一個可能的趨勢正在浮現：AI圖像生成面臨越來越多的法律挑戰。
版權戰火從吉卜力燒到好萊塢
ChatGPT吉卜力風暴的警示
今年三月，OpenAI推出GPT-4o的圖像生成功能後，網路掀起「吉卜力風格」熱潮，連OpenAI執行長奧特曼都把自己的社群頭像換成吉卜力風格。但這場看似無害的創意狂歡，實際上暴露了AI圖像生成的核心問題：訓練資料的合法性。
據《天下雜誌》報導，日本在2023年5月的著作權法解釋中，允許著作權作品在沒有經過同意的情況下用於AI訓練，只要使用目的是「非享受」（non-enjoyment，註：這是日本著作權法特有概念，指不是為了欣賞作品藝術價值，而是進行數據分析或機器學習等技術用途，與美國等國的法律標準不同）。這個相對寬鬆的法律環境，為AI公司使用受保護內容提供了空間。
從風格模仿到角色複製
據智慧財產權律師Evan Brown指出，藝術風格本身通常不受著作權保護，但若AI生成的作品包含可識別且顯著相似的元素，就可能構成侵權。吉卜力事件雖然引發爭議，但因為主要是風格模仿，法律界限相對模糊。
然而據Disney和Universal的訴訟指控，Midjourney的情況完全不同。訴訟指出，用戶甚至不需要明確輸入角色名稱，只要輸入「超級英雄打鬥場面」這樣的提示詞，就能產生兩個可識別的蜘蛛人版本。
AI版權戰的三個關鍵時間點
第一個信號：Getty vs Stability AI的進展
Getty Images正在倫敦法院與Stability AI進行首場生成式AI產業的重大版權審判。這場從2023年開始的訴訟，指控Stability AI未經許可複製了超過1200萬張Getty圖片來訓練Stable Diffusion。
據CNBC報導，Getty執行長Craig Peters表示公司為這場訴訟花費「數百萬美元」（millions and millions of dollars），因為「法院費用極其昂貴」。但Getty的堅持正在為整個產業建立先例。
第二個信號：AI公司的收入規模
Midjourney在2021年成立，去年營收達到3億美元，擁有超過2100萬用戶。這個規模已經足夠讓好萊塢巨頭認真對待。
從商業分析角度來看，當AI公司從實驗室項目變成數億美元的商業帝國時，版權持有者的態度很可能會發生轉變。這可能反映了一個趨勢：免費使用他人內容的容忍度，會隨著AI公司的商業成功而下降。
第三個信號：技術升級加劇侵權
訴訟文件顯示，兩家工作室要求Midjourney停止侵權，但Midjourney「繼續發布新版本的圖像服務」。Disney和Universal在訴訟中指控，Midjourney創辦人宣稱新版本具有更高品質的圖像，而原告方認為這意味著「更高品質的侵權圖像」。
技術進步讓AI生成的角色形象越來越逼真，這個發展趨勢可能增加了版權風險。從產業觀察角度，這個現象暴露了AI產業發展的一個潛在困境。
版權戰背後的商業邏輯
不是反對AI，而是要求授權付費
Disney法務長表示：「我們看好AI技術的前景，對它作為促進人類創造力的工具保持樂觀態度。但盜版就是盜版，AI公司這樣做並不會讓侵權變得不那麼嚴重」。
這個表態值得分析：從法律策略角度來看，Disney的立場並非要阻止AI發展，而是希望建立某種形式的授權機制。
授權模式的探索
訴訟中，Disney和Universal提到「其他AI公司已經採取措施防止這種使用」，但沒有具體說明是哪些公司或採取了什麼措施。目前看來，建立授權機制可能是更可持續的發展路徑，但Midjourney選擇了對抗的策略。
商業模式的根本衝突
訴訟文件稱Midjourney是「典型的版權搭便車者」，「幫助自己使用原告的版權作品，然後分發明顯包含和複製Disney及Universal著名角色的圖像——而在其創作過程中沒有投資一分錢」。
這段法律文件的描述反映了一個商業模式爭議：AI公司是否應該為使用他人的智慧財產來創造商業價值而付費。
AI圖像版權的發展階段分析
從產業觀察角度，可以將AI圖像版權爭議分為幾個階段：
第一階段：實驗觀望期（2022-2023）
AI圖像生成剛興起時，多數權利方採取觀望態度。技術還不夠成熟，商業模式不明確，法律界限模糊。
第二階段：商業化衝突期（2024-2025）
AI公司開始產生可觀營收，用戶規模擴大，生成品質提升。權利方開始採取法律行動。
第三階段：規範探索期（2025之後）
從Disney的起訴趨勢分析，大型內容方可能不再容忍「先發展後規範」的模式。產業可能會朝向某種形式的規範化發展，但具體模式仍待觀察。
三個月內的關鍵節點
Getty vs Stability AI的判決
這場為期三週的審判預計會在較晚時候給出書面判決。如果Getty勝訴，會為Disney案件提供重要先例。
其他大廠可能跟進
Disney和Universal聯手出擊後，其他內容巨頭可能會觀察這次訴訟的結果，再決定是否採取類似行動。
AI公司的策略調整
面對法律壓力，AI公司必須在技術路線和商業模式上做出調整。拒絕妥協的代價會越來越高。
LAIDO觀點
AI圖像版權爭議的意義分析
從產業發展角度來看，Disney告Midjourney這個案例的意義可能不在於阻止技術發展，而在於推動建立更明確的法律和商業框架。
Disney告Midjourney可能標誌著AI產業從「快速發展」階段進入「規範探索」階段。那些長期免費使用他人內容的AI公司，可能需要面對法律挑戰的現實。
當娛樂巨頭開始認真對待AI版權問題時，這個產業的發展模式可能會面臨調整壓力。
重要聲明： 本文基於公開法律文件和新聞報導進行分析，文中的法律解讀和商業預測為基於當前趨勢的推論分析，不構成法律建議或投資建議。具體案件進展和法律影響可能因地區和具體情況而異。
資料來源：Reuters, CNN, AP News, Variety, The Hollywood Reporter 新聞報導中引用的訴訟文件內容 數據來源：公開財務報告和媒體報導 原始報導：https://www.reuters.com/business/media-telecom/disney-universal-sue-image-creator-midjourney-copyright-infringement-2025-06-11/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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